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；他在怜悯这些无知无畏的人们：他们尚不知道有一场风暴就要到来。
而风暴来时，风眼正中是最平静的。
雁寻还记得钟灼唤自己“师祖”，求自己照顾月楼时那冷淡的表情。那时她惊讶于钟灼居然这么大胆，敢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她，现在她才知道，原来那只是他的计划的一部分，他当然不害怕告诉她——虽然这一部分就已经够恐怖了。
而她……她算什么“师祖”呢？雁寻只能苦笑。
雁寻终于明白的钟灼那个时候的话。他说：只怕到时候，你我皆是有心无力。
他说：世事无常，之后的事情，谁说得准呢？或许还得拜托师祖，替我收敛这一把腐朽的烂骨头也说不定。
他还说，要把诛仙台留给谢无垢。
弟子们从归一楼楼顶的密室里抬出了一方神力构成的透明棺椁。
雁寻走上前去，只见棺椁里躺着一个少女，她有一张鹅蛋脸，柳叶眉微微蹙起，带出无限的愁绪。她穿着蓝色的袍子，长发松松挽着，如同江南烟雨中走出的水做的人儿。
很难相信，西京那样的极寒之地，能养出这样清丽柔婉的人。或许她也是神的奇迹。
棺椁中躺着的，正是月楼，却也不是月楼——许久以前，在西京的归一楼，月楼为了带走封不语，为他画了一幅画，创造了另一个自己。幸好那时她还没有疯到画龙点睛，因此这具身体只是一个空壳子。
如今用来，却正正好。真是命运弄人。
80金阙（七十一）◇
◎那不是小石头吗？！◎
月楼还不知道雁寻带着“另一个她”正往西京来。她跟着那个自称是御仙台招来的奴仆，实际上却是诛仙台在九江阁楼的理事人，出了小楼。
这位在阁楼里大名鼎鼎的秋霜师姐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。月楼趁着她不在意，打量了她好几次，她尽心尽力地扮演者一个战战兢兢的普通凡人，像是为了御仙台许诺的工钱而努力混入狼群中的羊，警惕，怯懦，且卑微。
如果不是月楼知道她的名字，又恰巧在妖会中见过她一面，她也绝不会认为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凡人是诛仙台的探子。
今日进出小楼的人明显比昨日少了，踏进小楼的人都恭恭敬敬地在大鼎里给神明上香，这让月楼皱起眉头稍稍放松了些。
她也走过去，上了三炷香，认真拜过。
一转头，只见封月平站在小门前，他没有进来，自然也没有上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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