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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,他们都想来我这里,可又没有勇气。你算是一个有勇气的吧。刺猬啊,你去门口看看吧。”
我再次来到楼梯口,这时右边的电梯正好下去了,也许那个人乘电梯走了。不,楼梯那里还有一个人,他是我以前的同学,常来玩扑克牌的那一个,我们很久没来往了。他有点慌张,连忙快步下去了。我有点明白了——大概总有人在这楼梯间上上下下,或许他们是拿不定主意,或许他们是喜爱这项活动。先前听到的那一个一定不是拿不定主意,因为他的脚步声那么镇定。他们是否也会处于悬置的恐怖中?
我们坐下来吃饭时,房门那里出现了一张脸。那是一位农民模样的人,大约三四十岁的粗汉。娄伯说他就是侄儿。我好奇地想将他看个清楚,他却又转身下楼去了。我心里想,这个人并不丑啊,很一般的长相嘛,这种样子的农民到处都可以碰到啊。可是娄伯非要说,他侄儿之所以不进房,是因为“羞愧难当”。我说我一点都不觉得他难看,娄伯就说,他的亲戚用不着别人来觉得他难看还是不难看,他的亲戚有自知之明。这个侄儿,他看着他从小长到大,难道还会弄错吗?
我的脑海里闪过一道光,我鼓起勇气问道:
“那么娄伯您,当年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同我们大家疏远的吗?”
娄伯不置可否地从鼻子里“哼”了一声。这时侄儿又出现在房门那里了,还笑着,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齿。我想过去同他打招呼,他却又跑掉了。我告诉娄伯我早上醒来摸不到自己的脸的事,娄伯认真地听着,不住地点头。不知怎么,在这个看不见周围景色的半空里,我的叙述一下子变得没有把握了。我是在讲一件真事,还是在编造一个故事呢?我一早拖着病腿,爬到这位十几年不见面的娄伯家里来,就是为了向他讲这件事,这应该是千真万确的吧?来小区的途中我还换乘了两路公共汽车呢。娄伯听我说完后,将目光移向空中,干巴巴地说:
“你需要锻炼。”
“怎么锻炼啊?”我着急地问。
“将镜子放在枕头下,每天早上拿出来照,养成习惯就好了。”
“可是我一点都不愿照,您不知道,那种感觉难受死了。”
“那就不要照。”
我没想到娄伯会这样不负责任地回答我。他从前是一位体贴别人的老人,我们大家遇到窝心的事都爱去找他诉苦。他呢,不但仔细倾听,还给我们出主意。
饭吃完了,茶也喝过了,我站起来想告辞,娄伯却将我按在椅子上,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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