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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」
我听了这话,不知为何,一夜未合眼,胸口憋闷得难受。
六月杜鹃开得正好,满满快八个月了,扶着炕沿站得极稳当。
嘴里来来回回只一个姐字。
她已断了奶,吃米糊果泥蛋羹,我将奶娘留下了,只管照顾她。
他阿娘使了魏嬷嬷来,说要管家,当家主母管家,自是名正言顺的。
我将管家权交了出去,问魏嬷嬷要不要将满满接过去,她只一句「夫人没提」便将我打发了。
阿公想去庄子上,我便带着阿公满满同奶娘去了。
我幼时跟着阿娘种菜,只觉得这世上最不会辜负人的就是土地,只要你用心,它自会给你回报。
庄子上养着鸡鸭,满满日日都要去看,奶娘抱她都抱不住,若是会跑,她早自己追过去了。
待了约十天时,宋晋来了。
他来时恰是黄昏,天边一抹余晖,我在院里摇着扇子发呆。
他只一身单薄的白袍,眉目间多了坚毅冷漠。
「闻声。」他唤我。
我呆呆看着他,不知在想什么,一时间忘了应他。
他就立在我眼前垂眼看我,不知为何,我竟觉心虚,不敢正眼瞧他。
昨夜我做了一场梦,梦里我同一人滚在了一处。
火红的嫁衣,耸动的肩峰,摇摇欲坠的汗珠,还有他长长的殷红的眼尾。
醒来时脖颈处全是黏腻的汗珠,我用手轻轻一抹,便湿了手心。
呵!
「闻声?」他又喊道。
「啊,你怎的来了?」
「我饿了,还有饭吗?」
我松了口气,点了点头往厨房去了。
不知自己为何会做那样一场梦,可他恰又在这样的时候出现。
我们在庄子上住到了年底,他偶尔来,我躲着他,正经连话都不曾说过几句。
过了年我便十七了,该避嫌才是。
阿公带我们归了家,说过完年他便要多走动走动,该给我定下门亲事了。
这事儿交给谁他都不放心。
我心里空落落的,可哪家的姑娘不嫁人呢?
家里并没什么变化,我抱着满满去寻她阿娘。
她竟盘腿坐在炕上,有模有样地拨算盘珠子呢!
真是叫我开了天大的眼界,听见银子都觉污了耳朵的世家贵女,也有这样一日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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