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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句,却让我看着他好一会儿。
片刻他为我轻揩眼角,我才知道方才我竟在流泪。
“怎么哭了?”他轻擦着我的脸颊,动作很轻。
从前我总会因此而生出一种,他并非不在意的我错觉。
我曾只觉雾里隔花看不清他的心意。
现在我才知道,从不是我看不清,而是他纵使爱我,他对我爱也只有如此罢了。
他纵使爱我,这爱却也这般凉薄。
我笑了,双眼泛红却被我死死压制。
我对着他笑弯了唇,我说:“好。”
这一刻,我心如死灰。
*
此后的一段时间,我过得恍惚。
师父亲自放了自己半碗的心头血,为我净化魔胎。
那金色的鲜血,不似那一次那具肉体凡胎那般鲜红。
他端到我嘴边。
我发觉他平静之下,竟有些不安。
他在不安什么?
我看着他,有些疑惑。
然后我很听话地接过了那碗血,尽数喝下。
这时,我才发现他似乎微微一松。
我没有在意。
我一直都寝宫内静养,这里的每一处都会唤起我曾经在师门的记忆。
但那些记忆如今想来却也只是徒增痛苦。
我索性闭眼不去看。
我知道我被囚禁了。
只不过囚禁我的牢笼从阴暗的地牢换做了师父的寝宫。
而很快,我便会被另一座金色的囚牢永远困住。
我也会思索,他要如何将我的灵魂从蛟螭的这具身躯中分离出来呢。
我们本就是一体。
这样割断命脉,应当是生不如死的痛苦。
师父带我去看过那生在灵池内的青莲。
那自他双目中取出的青莲已然含苞待放,不消多久就会完全绽开。
他告诉我,这里左边的青莲为我作莲心,右边为我作身躯。
那青莲仙气溶溶,孕养出来的新躯也一定不凡。
是他所盼望的我走上的那种正途。
我看了那两株青莲一会儿,我抬眼问他:“师父,重塑肉身的时候,我会痛吗?”
他沉默了一会儿。
我低下了头,没有再看他,我又低喃地问:“分割神魂的时候呢?那应该也会很痛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