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7人定胜天 (第2/3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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划出对医学有价值的果实。带着请求死去,直到尸身腐败,没人帮他达成心愿。”
“人定胜天的‘人’指的从来是集体,而不是个体。”
“没人能够选择生存时代,活一辈子,不过活个生逢其时。活到了,便挺是幸运儿的样子。”
遗书全篇不长不短,遣词粗疏,平实。
这叁句,是审问的重点。
尤其是人定胜天。
杜家大阿官一生恃才傲物,登发文章,在报纸上和人对骂从来不屑用化名,明晃晃地署上杜仲明或是杜少云,他做不出排队插队的事,文字可以。
文字和文字之间有多少发挥的余地,多少排队插队的空间。
一发挥,语意就坏了。
坏掉的语意要求杜蘅必须对杜仲明做出社会关系切割,口头上称呼其为生物学上的父亲。杜教授做人做得坏,教授头衔被摘掉,父亲头衔也被摘掉了。
遗书的最后,他说,自然死亡是人类的瓜熟蒂落,他的行为是违背时令的催熟。无论如何,希望女儿找到自己的人性坐标,好好和时代相处。否则,眉眉儿,你也会疯的。
整个故事说起来并不顺畅,中途杜蘅停顿好几次。
第一次卡顿在监啸。
陈顺明白监啸是什么,牢牢将她紧抱在怀里,呼吸一次比一次深重。
她的话,藏着力说,没给人听苦难最深处,即便是这样,每句话还能从他心头片出一片血糊糊的肉下来。
陈顺意识到,守时的他,在她人生里严重迟到。
迟了太久。
天空泛出微末的晨光,谁家养的鸟雀在早啼。
返程这天,杜蘅陪着嬢嬢一起看了回日出,在院子里,坐在条凳上。陈顺手里接的是两位老嬢嬢为他和杜蘅缝掇的水鸳鸯,在两条素面毛巾的巾脚依偎着,针脚细密,颜色鲜丽。
新物什绣出老物件的精巧。
老妇人从不追问任何一个学生家里情况,更不问不再上门的原因,有的是满脸的识相。
在杜蘅说会来信,会把练字成果不断寄来时,嬢嬢露出慈爱的笑容,一夜饱睡的脸上有婴儿般的鲜嫩光泽,表示欢迎,承诺一定给她回信。
清晨阳光次第点亮胡同肠子,一间间院子跟着亮起来。
嬢嬢的眼神也跟着亮起来。
还是和从前一样,把自己的病灶放在阳光下。她向杜蘅和陈顺说起自己的病腿由来,大大方方,完全是老式大家闺秀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