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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男人的那点心思,梅英再清楚不过了。田飞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她嘴角不由自主浮起嘲讽的笑,转而想到田飞固然是一只癞蛤蟆,自已却不再是什么天鹅,这嘲讽瞬间化作自怜,一声轻叹,扭转身子回去了,一颦一笑之间,看得田飞不由得痴了。
回到自家屋里,梅英躺在贵妃榻上,让小红给烟枪装上鸦片膏,侧起身子,凑着烟灯刚抽了两口,忽然听到隔壁周家姆妈大呼小叫,努努嘴,小红便跑去打探,少顷回来通禀,是周家小囡肚皮痛,不知道犯了啥毛病。
梅英一骨碌爬了起来,她不喜欢周家姆妈,但周家小囡不一样,小小年纪就没了爹。孤儿寡母的再出个三长两短,让人怎么活。
二楼厢房内外已经聚满了邻居,七嘴八舌瞎出主意。周家姆妈乱了方寸,周家阿婆慌得在菩萨像前不停地磕头,所有一切都无济于事,小囡还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只见隔壁梅英走了进来,手里还拿着烟枪,抽一口,对着小囡面孔喷下去,还别说,这一口大烟真能解痛,小囡的哭声明显没那么撕心裂肺了。
但是大烟只治标不治本,杨蔻蔻说:“不然送医院吧,我去叫辆黄包车。”说着噔噔噔下楼去了,刚出门就看到阿贵和赵殿元从远处过来,赵殿元下班后帮阿贵拉几个钟头的车屁股,两人正好在这个时间交接。
来得早不如来得巧,周家姆妈抱着孩子下楼上车,她一个人去怕是照应不过来,好在有个谢招娣跟着。赵殿元拉着黄包车小转弯上地丰路,迎面几个吃醉了老酒的巡警走过来,一个个面红脖子粗,皮带解下来拎在手中,敞胸露怀,行人无不退避三舍,赵殿元也把车停在路边,不想多生是非。
周家小囡的鸦片劲儿过去了,又开始嚎哭,那几个巡警闻声看过来,一个家伙喝问道:“是不是拐卖人口!”周家姆妈慌忙解释,这是我家孩子,腹痛要去看医生,巡警们围了上来,问周家姆妈要户口簿。
出来看医生哪带什么户口簿,这分明就是找茬,但谁也不敢和他们讲这个道理,周家姆妈赶紧吩咐谢招娣回去拿户口簿。
赵殿元更有经验,拿出零钱说我认罚,通常巡警找车夫的麻烦,不过就是图罚款而已,也不用多,三五个角子就能打发。
但今天似乎不行,巡警们的目光落在这辆八成新的黄包车上,车身上钉着工部局发的大照会,他们相视一笑,心照不宣,板起面孔来盘查赵殿元,说怀疑这辆黄包车是偷的,要带回警察分驻所审问。
赵殿元据理力争,毫不退让。这辆车